真的,好恐怖
《真的,好恐怖》共收錄四個短篇,其中同名短篇〈真的,好恐怖〉獲得第六屆日本恐怖小說大獎。

日本恐怖小說大獎有長篇和短篇徵文,其中「大賞」是長、短篇一同評比。〈真的,好恐怖〉是歷屆中少數以短篇得到大賞的作品,可見評審對此篇的讚賞。究竟,岩井志麻子的故事為何會令人感到恐懼?

〈真的,好恐怖〉是一個長相醜陋的妓女以第一人稱對恩客道出自己的一生。「只要您聽了妾身的生平,就等同於是做了一場恐怖至極的噩夢」。〈告密箱〉是發生霍亂的小村莊設置了告密箱,讓大家匿名通報病患。然而,被投入的不只是病患的名字,還有無數的厭惡、不安、憎惡、恐怖…。另外還有〈海礁〉與〈那件事〉。這四個故事主題不盡相同,卻都是發生在明治末期的岡山小村中。

說到岡山,不覺想到橫溝正史筆下的山野奇案:偏僻的山村、大家族、古老的傳統、過時的偏見……,當東京等都市已經快速奔向現代化時,交通不便;資訊不發達的村落仍未照到文明的曙光,依舊固守傳統,堅持長久以來的想法。最恐怖的永遠是人而不是鬼,這些人為的舊俗陋習,才是岩井志麻子小說中恐怖的來源。〈真的,好恐怖〉中,百姓生活貧困,懷了孕只能請鬼子婆墮胎,拿掉嬰兒後卻又立刻對那檔子事狂熱不已。他們不對早逝的生命哀傷,卻歧視排擠鬼子婆;〈告密箱〉中,霍亂病患的家屬寧可讓疾病蔓延,也不願意上醫院,並且視告密者為叛徒,於是有了告密箱,讓惡意在被封鎖的箱子中不斷蔓延。最後,這些都成了「恐怖」的養分,讓恐懼得以發芽,隨著故事在讀者心中茁壯……

很可惜的是,「岡山方言」這個特色在翻譯的過程中被犧牲了。台灣各地口音雖有微妙的差異,偶爾還會有不同的用詞,例如同指橡皮擦的「擦子」、「橡皮」等,但這些差異不像日本那樣有巨大差異,四國人可能會聽不懂九州的方言,所以譯成中文後,原本許多日本人看不懂的「ぼっけえ、きょうてえ」,成了每個人看了就知道的「真的,好恐怖」。台灣讀者無法從文字中、從岡山方言中貼近那些古老的枷鎖,令人遺憾。但,至少故事的情節架構仍完整保留,我們仍得以欣賞備受京極夏彥稱讚的,在陳腐的鬼故事中的清楚取捨,踏入作者精心布置的,名為恐怖的陷阱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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